2008年10月8日,星期三(GSM+8 北京时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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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长跑活动”与权力的仪式表演
杨涛

  由教育部、国家体育总局、团中央联合开展的“全国亿万学生阳光体育冬季长跑活动”将于10月26日正式启动。在10月26日至明年4月30日的半年时间里,全国学生将坚持每天长跑。江苏省小学五六年级的学生每天跑1000米,初中生1500米,高中及以上2000米(10月5日《扬子晚报》)。
  在建国59周年之际,《南方周末》请大家一起思考以下几个问题:我为国家做了什么?国家为我做了什么?我还能为国家做什么?国家还能为我做什么?我也曾经是一名学生,也在教育部门的指挥下实践了五花八门的各种仪式——长跑、体操等等,这就是我曾经为国家做过的一部分事情,也是今天的 “亿万学生”在做的。但是,在这种种仪式中,国家(教育部门行使着国家权力)为我们做了什么呢?
  我不否认“长跑活动”会给相当一部分学生带来提高身体素质的收益,但是对于权力规范下产生统一、整齐的效果的可行性表示怀疑。换句话说,我们在为国家贡献精彩仪式的同时,国家能否真为所有学生提供健康的体魄呢?以下的疑问来自网友的担心:冬天跑步出汗了怎么办——很多学校都不能给学生提供洗热水澡的地方;一些学校连操场都没有,学生只能到公路上跑,很危险;事情要循序渐进,第一天就要统一跑上千米,有的学生可能吃不消;锻炼不应拘泥于形式,尤其不能规定单一的项目。如此一看,跑步若真在全国按一个步伐统一起来,问题还真不少。
  其实,我更担心的是,权力规范下统一的规定动作,可能带来对学生心灵的戕害。权力是必要的,但权力绝对不是无所不能的。教育必须因地制宜,多样化是教育的生命所在。教育部门要求学校采取措施提高学生的身体素质是必要的,但为“亿万学生”制定一个“阳光体育冬季长跑活动”的规定动作,是没有必要甚至是愚蠢的——这好比规定所有学生必须吃同一种菜一样,这样的权力狂妄而霸道。这样熏陶出来的学生,极可能培育出这样一种意识:权力应当无所不能,可以包揽人的生老病死,从而让学生习惯于一种指定的生活而浑然不觉。
  教育等部门也许的确是想通过“长跑活动”提高学生的体魄,不过,我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权力的表演仪式。假若教育等部门真想提高学生的体魄,根本不需要启动这样的“长跑活动”,而可以通过认真督促学校完善体育设施,加强学生体育锻炼,减少学业压力,提供一些参考的集体活动等来实现此目的。不过,教育部门果真如此工作,就无法体现权力的政绩了——这些工作都是潜移默化的,很难用“肉眼”看见,远不如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全国性仪式表演来得直接。这一切,与一些好高骛远的领导不惜毁灭良田来建大广场、大马路有何区别?
  最后,我以一个过去时的学生身份回答《南方周末》剩下的两个问题:我们都希望能为国家的繁荣、文明奉献自己微薄的力量,而代表国家行使权力的教育等部门还能为我们做的是,多给学校和学生一份空间,让学生能自由快乐地成长。